2011年5月24日(周二)下午,复旦大学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基地2011年度访问学者,中山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刘森林教授在光华楼西主楼2604教室做了题为“从物化到虚无:Verdinglichung与Versachichung的区分与核心”的讲座,由汪行福教授主持,邹诗鹏教授评论,本次讲座属于国外马克思主义系列讲座。
刘森林老师通过从虚无角度看物化、从自然物到社会物等角度分析了Verdinglichung 物化与Versachlichung 物象化、事化的关系,讲座十分精彩,引起各位老师和同学的思考。
邹诗鹏教授作为本讲座的评论人,评价刘森林教授的讲座特别富于启发性,并提出两点体会,同大家分享。
第一、刘森林教授特别引述有关英国自12—13世纪开始发源的个人主义传统,由此阐述德国古典哲学之不同于英国传统的精神追求。我深以为然。近代英国的文化传统,倒是由德国文化传入的,现代英国人乃至于美国人引以为豪的盎格鲁—撤克逊传统,其实源自于德国,德国人自己更是怀念自己所谓“神圣罗马帝国”的历史,但在后来的历史中,德国人落后了,以至于把英法国家看成是当然的“先进国家”。德国人力图在如下三个方面重述世界史:一是通过整合德意志精神从而确立德意志民族主义与国家主义,这是德国古典哲学自觉的哲学追求;二是强化其新教伦理传统的影响,尤其为韦伯所强化;三是与此相关的浪漫主义及其保守主义传统,这是马克思面对的主要历史传统。而虚无主义则是上述强化过程的某种“剩余”。当然,除了英国传统以外,法国传统尤其重要,且是德国近代精神建构的最“近”并最具竞争意义的传统。森林教授提到的克服现代性及虚无主义问题的诺斯替主义,的确是西方反思现代传统的一个向度,不过,东方思想特别是儒家、佛学以及道家也属于这样一种回复资源。
第二、关于Versachlichung 的Verdinglichung区分很重要。刘森林教授的区分实质上指出了马克思、韦伯以及卢卡奇的思想的差异与沟通可能性。马克思兼而有之,韦伯通常使用第一个术语,卢卡奇则使用第二个术语。前者的社会理论以及宗教世俗化背景值得重视,而后者的无神论以及理论主义传统值得重视,这也许是区分马克思、韦伯与卢卡奇相关概念的背景。一般说来,卢卡奇的物化思想受韦伯的影响非常大,而森林教授的区分其实是把这一惯常的看法问题化。不过,问题大概可以这样理解,在这一论域内,卢卡奇关注的核心问题有两方面,一是现代资本主义条件下无产阶级意识何以成立;二是现代社会组织化问题。在这一意义上,可以把卢卡奇的努力看成是他力图借助于韦伯的问题框架而重建马克思物化或异化学说的批判价值。由此说来,卢卡奇切入了现代资本主义的最本质的问题,依然是异化的进一步扩大,而这一现象,随着现当代思想家的不断阐发,显得越来越具有时代意义。
当然,问题本身在更大的意义上还关联着康德的物自体理论、施蒂纳的“唯一者”理论、席美尔的货币哲学,现当代哲学家如海德格尔、福科以及鲍德里亚的“物”理论,等等等等,几乎第一个领域都值得深究。相信在座的老师同学都会形成自己独到的经验与体会。